我现在的心愿,是在有生之年能够为盲人朋友们录完100本有声书,因为我是他们的眼睛,能够在黑暗的世界里给他们带去精彩和美好,带去各种各样的希望,这让我很快乐,很幸福。
“火岚姐,那本语文教材乐乐已经拿到了,他非常满意,也非常喜欢,让我转达谢意!你放心吧??”放下可可的电话,我一阵傻笑,心中被快乐和满足感迅速占据!
乐乐是一个准备参加高考的盲童,今年17岁。尽管失明了,但他面对生活毫不气馁,依然和同龄人一样,希望参加高考,选择自己喜欢的专业,做更多的事,但他无法像正常人一样阅读教材,于是,受红丹丹心目图书馆工作人员可可的委托,由我来录制成Disy图书——一种可随意做标记、停顿的有声读物,让他听这本教材来学习。
第一次听说这家图书馆和他们的有声读物,还是在2013年的3月末,看到集团手机报上商业规划院党建活动中,30名义工去这里捐赠书籍和做有声读物的培训等义工活动。我自己有着“播音主持”的专业优势,这让我鼓起勇气直接与商业规划院“跨部门沟通”了下,于是,我成为5月第二期规划院党建义工活动中的唯一一个“外人”。
在这三个小时的义工活动中,我第一次了解了红丹丹心目图书馆是唯一一家为视障朋友提供阅览书籍的专业盲文图书馆;第一次了解到目前在中国有1233万视障者,但能够为他们提供有声读物的却只有这一家;第一次了解了我国和日本视障朋友拥有有声读物的比例差距;第一次体会到失去光明在黑暗中仅一小时内心的不安和难过;第一次了解了自己描述事物环境时的语言如此的匮乏;也是第一次了解到录制一本高质量有声读物的条件是如此的严格。
2013年6月,我拿到第一本书,真正走进了录音间。我选了一本获过冰心奖的青少年读物,有300多页,叫《秀禾的桂花树》,由一篇篇的文章串联而成。清新的文字和一个个鲜活的青春形象立刻吸引了我。录音间里熟悉的话筒、耳麦,对了,还有一本快被翻烂了的字典,这一切让我本来忐忑的心情出奇的放松,当录完两页回放的时候,看着屏幕上高低错落的声音波形,听着耳麦里的反送,那一刻我真满足。
我也从刚开始的拘谨逐渐放松,进而进入到了人物的角色创作中:说话沉稳的老师、俏皮的淘小子、怯怯含羞的女学生、山野中农夫、农妇、小人得志的村官、大官,都尽可能地用我的声音去描述。有两次听可可说,我在录音期间,有几拨参观的人,在我身后的录音室玻璃屏风后面,看到我在录音间里手舞足蹈、听到我神经病般地变化着音调高低、声音粗细,都被惊到了。之后,只要我在录音,有参观、访问、交流的爱心人士前来,我身后的玻璃屏风后面就站满了人,成为他们参观的“保留节目”。
真正的挑战是在2014年年初,红丹丹召集小部分志愿者举办的演播技巧提高班培训上,可可给我布置了一个“作业”:为即将参加高考的盲童乐乐录制一本语文教材,突然感到好有责任好有压力,翻看一下,因为里面熟悉的古文和半文言文,录教材就意味着很多课文录一句还要翻译一句,一本书需要花两倍的时间录制,而我的工作去年年末有变动之后,周末能录书的时间更少,特别担心耽误盲童的复习,正在犹豫时,可可说:火岚姐,他们听过你的书,特别希望能由你来录,要不你再辛苦下??唉,心一下就柔软了,那个“自虐”的念头又蹦出来了。我接!
这个过程又持续了整整两个月,那段时间,家人朋友都说我疯了:工作日往返于公司和北京之间,经常因带班或者拍摄制作后期,加班到凌晨,即便是周五赶回清河的家中也经常是晚上八九点钟,但是每个周六上午9点半,我依然会出现在西鼓楼大街那个小巷尽头的二层楼录音间里。录制完成的那天,我很开心,哼着小曲美滋滋地回家,高兴得连家都走过了。
我现在的心愿,是在有生之年能够为盲人朋友们录完100本有声书,因为我是他们的眼睛,能够在黑暗的世界里给他们带去精彩和美好,带去各种各样的希望,这让我很快乐,很幸福。